第六章 靠！撞了
连军这句话说得有点儿含糊不清，林耀没怎么听明白他的意思，也懒得再问，直接挂了电话进了KTV。
那妞没敢接话筒，只是笑。
【当前】横刀立马：为什么？
“齐哥……”连军站起来，但话还没说完就被齐健打断了。
神经病。
他走，横刀就跟着走，他停，横刀也停，他转了大半个长安城，又从驿站去了洛阳，再进了青楼，从青楼出来又转到地图最边儿上的一个什么民居，进到最里面的厕所里呆了一会，就这破地儿，横刀也跟着挤进来了。
“您真牛逼啊！号都卖了不知道卖给谁了？”林耀给疯子打了个电话，都快不知道说什么好了。
【私聊】嫣然一笑：号和装备都无所谓了，那只变色罗刹我想买回来
“齐哥给唱首歌吧。”林耀拿过杯子，也没看里面是什么酒，一口喝了下去，他也不想跟齐健硬扛着闹得大家都没意思。
小姑娘把那杯改良新口味抢了过去，冲林耀弯了弯腰：“对不起啊帅哥，以后我们一定注意。”
齐健大他们几岁，是连军跟着他爹做生意的时候认识的，开了个洗浴中心，给连军介绍了不少装修的好活，所以连军一直叫他哥，不敢得罪了。
上线的时候疯子小号没在线，已经卖掉的那个号也不在，但横刀立马的号倒是在线，他把自己号放回家里，给横刀发了条私聊。
他一边笑一边冲林耀摆了摆手：“对不起。”
但连军叫他出去十次，他总有一两次会答应，毕竟一块儿长大，连军对别人是怎么样的他不清楚，对他的确是好得没话说。
这句话不说还好，关泽本来觉得自己已经把笑给憋回去了，结果这小子一本正经地冲他举杯，再来了这么一句，他之前为了憋笑付出的所有努力全都付之东流。
转了没多一会，他进了杂货店，买了很多花，准备去城外摆个图玩玩。
“你丫闭嘴，别成天老婆老婆的，你对着个大老爷们儿成天这么叫，您不难受我还别扭呢！”林耀下了车，甩上车门，钥匙对着车连按了七八下才算是听到车锁咔地响了一声锁上了。
回到自己位置上愣了一会神，他转身戳了戳正在他右边扒着睡觉的江一飞：“江哥，有泻立停吗？”
还能干嘛，高价把号买回来。
“算了算了，”齐健挥了挥手，倒了杯酒递到林耀手上，“小军我俩唱。”
柔情一个劲儿在Q上给他发消息，还抖了半天，林耀无奈地回了一条，干嘛。
【当前】横刀立马：散一半想嘘嘘了，要不你回避一下？
【私聊】嫣然一笑：疯子的号多少钱卖你的？
就上回喝酒，齐健借着酒劲直接一口啃在了他脖子上，要不是碍着连军的面子，他当时真想给齐健一拳。
【当前】嫣然一笑：你散步上厕所里散啊
连军是他发小，俩人的老爹一直合伙包工程做。
齐健爱唱歌，据说家里K歌的设备堪比专业KTV，他唱得也不错，林耀掐准了他的点儿，之前黑着的脸立马转晴了。
林耀前几次见到这人，他都是普通的休闲装，今天换上了衬衣西裤，整个人都变得不太一样了，林耀本来还在心里赞美了一下这人气质不错。
其实他上大学之后就不太愿意跟连军出去玩了，这小子高中没念完就被学校劝退，跟着他爹学着做生意，生意没见做出什么样子来，光知道吃喝玩乐，钱到是赔进去不少，要不是他家底子够，早让他折腾得去敲碗了。
连军捏着嗓子黄腔走板地跟齐健对唱，还没唱够半首，一屋子人笑倒一半，连军拿着话筒：“有没有点儿莫文蔚的意思！”
林耀郁闷得不行，其实之前他就没抱多大希望能买回这只宠，横刀在他们服出名有两个原因，一个当然是因为跟他们对杀经常能用平民阵容赢，另一个就是他有收集个性宠的爱好，号上不少绝版的召唤兽。
“我真的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，”疯子语气相当愧疚，“就是他私聊我问我是不是卖号，我说是，他就说交易……”
“这可能由不得你了……”
上了车正要发动的时候听到有人在他车窗上一个劲拍，扭头一看，是连军，他锁上车门把车窗放下去一半：“干嘛？”
等，问他交易的时候有没有留横刀电话，把号码给我。
【私聊】嫣然一笑：在吗
“啊。”林耀捧着奶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。
“行，”齐健拿起另一个杯子也一口喝了，“给你来一首我的镇场之宝，谁帮我点个《月亮代表我的心》。”
吃饭的时候接到了连军的电话，让他晚上去唱歌，他犹豫了几秒钟答应了。
“哪儿去？”连军在后面追了一句。
其实林耀觉得神经病这东西估计能传染，要不他为什么能这么有耐心地来回转悠，直接一个飞行符瞬移不就完事儿了么。
下班回到家的时候，柔情反馈回来的消息让他有点抓狂，疯子卖号给横刀立马这事全过程一共历时不到十分钟，没有通电话，疯子不知道横刀的电话，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。
靠！撞了！
车猛地往后倒了出去，刚出去半个车身，就听连军一连串地喊，林耀还有点莫名其妙，压他脚了？不能啊。
“他先给我打了全款啊，都没还价，”疯子小声解释，“对不起啊老婆，我知道卖号给他你肯定要生气的……”
现在是彻底没戏了。
【当前】横刀立马：散步
【当前】嫣然一笑：这么说不清，你把电话给我行么，晚点我给你电话说横刀很干脆地报了个手机号，林耀把号码存在了手机里，看了看时间，差不多该出门了，他把号放回家里，给横刀号发过去一条信息，我晚点给你打电话。
直到电梯门关上，他都还对着门发愣，半杯变质牛奶已经下了肚，这得拉个天荒地老了吧……
前两杯酒喝得有点急，林耀一进停车场就觉得有点晕，他酒量还成，但得分怎么喝，急酒一喝就晕。
哦。还说什么了。
【私聊】横刀立马：不好意思，我买这号就为了那只罗刹，你老公不肯单卖我才全买下来的
“一开始叫你老婆的时候我又不知道你是男的。”疯子继续挺委屈地嘟囔。
他往前走了几步，这小子慢吞吞地也在后面跟着走了几步，林耀觉得有点莫名其妙，于是又顺着墙根往前蹭，横刀立马也跟在后面挨着墙根儿蹭。
“要不岂能容你比我高三公分！”林宗每回说这事儿都得斜眼瞅他。
【当前】横刀立马：我就想看看一笑姐姐郁闷的时候都干点什么
“挺能耐啊，吃菠菜了没？”林耀没理他，挂了倒车档一脚油门就踩了下去。
【私聊】横刀立马：2W
连军身边坐着的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人，要是连军一开始说今儿晚上齐健在，他是打死也不会过来的。
【当前】嫣然一笑：你干嘛？
据说老爸终于成为光荣的小型爆发户也是多亏了连军他爹帮忙，有工程都会分一部分给老爸，这种合作的关系一直到现在，他跟连军因为年纪相近，所以在一块儿混到了高中毕业。
“您总得给点儿时间找车位吧！”林耀让他催得烦躁，商业街这边儿无论周末与否，停车场里永远挤满了车。
“下回出来玩再有齐健你不要叫我了，你这认的什么哥。”林耀把他手往外推。
行我转告他。
他估计想把号从横刀手上再买回来基本已经不可能了，疯子的号根本不值2W，底子垃圾得很，全靠装备和队伍的配合撑着，谁都知道疯子卖号卖的就是这号在这个服的名气。
唱完之后他又点了首《广岛之恋》，非要林耀跟他对唱：“我唱男声，你唱女声。”
【私聊】横刀立马：这是你跟疯子的事
“你干嘛？”连军伸手从车窗里进来捞他。
【私聊】横刀立马：在
林耀拿过来喝了。
“咱哥俩能有一个多月没见了吧，”齐健拍了拍身边的空位，“这怎么不得喝两杯！”
你要干嘛？
【当前】嫣然一笑：你干嘛老跟着我？
他回手把齐健的手从自己衣服里拽了出来，一把按在了沙发上，靠近齐健压低声音：“齐哥，我脾气真不太好，您再这样别怪小弟我让你下不来台，面子不是这么给的。”
林耀觉得自己虽然也不是什么品学兼优的好学生，但跟连军一比，简直犹如一丛美丽的水仙花，连军顶多是根儿韭菜。
这会儿刚进门，林耀肯定不能说走，连军一看他进来就立马把身边的人推了推让他过去，他只好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就往连军身边走，还没坐下呢，就听齐键大着嗓门儿喊了一句：“林耀坐哥这儿！”
“尿尿，让您的莫文蔚腔唱得憋不住了。”林耀头也没回地出了门，也没去厕所，直接进了电梯去停车场。
【私聊】横刀立马：舍不得那个号？其实装备和号我可以还你，我用不上，疯子号的属性真垃圾
“行了，你上去吧。”林耀发动了车子，他晕得很，连军这一通噼里啪啦的他基本没听明白说的是什么。
电梯门一开，林耀就冲了出去。
【私聊】嫣然一笑：我买回来，你开价
林耀有点崩溃，把话筒递给了齐健带来的妞：“我唱不上去，你陪齐哥来一首吧。”
林耀没动，齐健瞅他一脸不愿意就差写在脑门儿上了，脸上也有点儿挂不住：“怎么，这点面子都不给你哥？”
林耀顺着小路往出城的方向跑，横刀立马也跟在他身后跑。
他相当郁闷地拿鼠标胡乱在屏幕上点了几下，真他妈咽不下这口气。
12点以后吧，我今天要出去。
齐健盯着他看了半天，最后一挑眉毛：“陪哥再喝一杯。”
跟连军约的是十点，吃完饭林耀先回了自己屋，出去玩之前他得先把疯子卖号的事解决了。
还说你肯定生气了，问我们有什么办法能让你消气。
“有，太有了，”齐健笑了半天，手突然绕到林耀身后，掀开他T恤在他腰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，“唱得我腿都软了。”
从杂货店出来的时候，他发现身后跟了一个人，横刀立马。
上车的时候他晕乎乎地一拉车门，动作太快，人还没来得及让开，车门直接在自己脸上磕了一下。
按说齐健怎么玩跟林耀没什么关系，可前提是别冲着他来。
【当前】嫣然一笑：……
现在听横刀的意思，他就是想要那只变色罗刹。
他回头看了一眼正靠在电梯轿箱墙上抱着胳膊饶有兴趣地看他的人，24和25都是他们公司。
林耀一直跟着连军叫他齐哥，但打心底里不愿意跟齐键扯上什么关系，这人就是个混的，吃喝嫖赌，什么刺|激玩什么，连每次见面带的伴儿都不一样，性别都能不一样，就一条，年纪小。
【私聊】嫣然一笑：那罗刹是我放在他号上的，不是他的东西……
“齐健平时也不这样，自己朋友几个一向挺够意思的，你也知道，”连军皱着眉，“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总对你这样，今儿我是叫了你之后他才给我电话说出来的，我顺嘴说了唱歌，他就来了。”
在林耀模糊不清的幼年记忆当中，家里应该是有过一段很艰难的日子，不过他就光记着连军没事儿老拿好吃的给他来着，林宗到是记得挺清楚，一提那会儿的事他就一脸忧伤，把自己一直停留在179打死也挺不过180的身高归结于小时候营养不良。
林耀没听他继续罗嗦，直接挂掉了电话。
“见笑了。”林耀从那人眼里看到了笑意，这让他很是不爽，但考虑到对方有可能是他们的客户，他咬牙忍了。
包厢里人不少，都是平时经常一块儿出来喝酒唱歌的朋友，但林耀一进包厢就想转身离开，也瞬间明白了连军之前那句话的意思。
行。
没成想他居然能当面儿笑成这样，林耀很没面子，忍着强烈地想在他皮鞋上跺一脚的冲动摇了摇头，小声说了一句：“恕你无罪。”
林耀走到齐健旁边一屁股坐了下去，闻到了他带来的那个妞身上浓浓的香水味儿。
让他今天半夜悄悄地，悄悄地，吊死在我家院子外边儿那棵歪脖子柳树下边吧。
这会儿没什么事，日常不想做，杀BOSS又没到时间，只好慢悠悠地在长安城里溜达。平时他没事儿的时候都爱这么溜达，不骑马，也不跑，就慢吞吞地走，看看风景什么的。
电梯启动了，林耀喝了口奶茶，算了，默念了三遍体壮如牛之后，他伸去按楼层按钮，发现25层已经是亮着的了。
林耀到KTV的时候十点多一点，连军已经连着几个电话催了。
林耀拿过来喝了，放下杯子就站起来往包厢门口走。
齐健这人喝点酒就犯浑，周围的人怕闹得不愉快，都打圆场，让林耀过去跟齐健喝两口意思意思。
“我不喝酒，坐会就走，明天要上班。”
“靠！”林耀把叼在嘴里的烟狠狠地吐了出来，关掉了私聊窗口。
今儿实在是太不顺了，出来喝个酒还喝出一肚子气来，居然上个车都不能一次性上完了。
“然后你就跟他交易了啊！您倒是不怕碰上骗子！”
“你怎么不打车啊，一会喝了酒谁帮你把车开回去！”连军要说全身上下翻个遍还能找着一个优点，那就是这人绝对不酒驾，只要是需要喝酒的场合，他永远都打车。
“哎我操！”林耀捂着脸疼得眼泪差点奔涌而出。
“怎么个意思！林耀是谁家大小姐啊，喝杯酒这么难？”齐健拿在手里的酒杯一下砸在了茶几上，脸色明显开始难看。
“你有病吧，喝成这样你开车！”连军急了，扳着车窗不撒手，那架式估计是要凭他揪着车窗那点儿劲不让林耀把车倒出去。
还没想顺溜呢，就感觉车屁股猛地一震，接着就是“哐”地一声响。
“一口。”齐健往他杯子里倒了点酒，刚没了杯底儿。
“挤得慌。”林耀看了一眼齐健，他身边坐着的妞迅速让开了。
“我明天要上班。”林耀松了手。
这个动作没有人看到，林耀头皮一阵发麻，他就不明白了，按齐健的口味，自己怎么算都超龄，这回回都要占点便宜算什么毛病！
这一笑出来，就有点刹不住，关泽笑得眼睛都眯缝了，中了邪似的还想起了夏利车窗上飘着的那块月饼盒衬布。
疯子正跟我们痛不欲生呢，说对不起你。
【当前】嫣然一笑：打个商量，罗刹卖还给我吧